“启动阅读DNA”公开讲座

“启动阅读DNA”公开讲座于10月27日晚假诗巫卫理锡安堂正式启动,成功吸引了300余位人士出席聆听。

当晚的讲员莫非(陈惠琬)女士是美国创世纪文字培训书苑主任,她是在受邀担任砂华人年议会文字事业部“2015年马来西亚点燃写作火种”文字营讲员之余,第一次在诗巫进行公开讲座。

莫女士认为,现代人愈来愈不认识读书的重要性,纸本书更开始被人哀悼,连《古腾堡輓歌》(The Gutenberg Elegies)、《曾在那儿的书》(Book was there)之类的书都开始一一出版。不禁让人思考:书对现代人的意义,到底是墓碑?还是灵魂?是单纯的表述?还是黑暗中的哭喊?

她说,现代人不好读书,取而代之的是一天24小时的讯息横飞,整个文化透过媒体的多面渗透,互相抄袭和复制。在《时间裡的痴人》(A Visit from the Goon Squad)一书里,有一位角色史考特是个隐于世之人,不上网路,不出席公共场合,然而仍可以“穿梭地球这颗行星和整个宇宙。”他眼中的现代人,可以从电视节目或报章杂志里来创造自己的故事。像一个资讯处理器,能够透过观看各种基本要素,再将这些资讯转译、复制成自己的经验,所有人就因而拥有了一模一样的经验。

网路媒体影响阅读
“不只如此,现代人不但彼此抄袭、复制媒体文化来写自己的故事,还特别渴望向他人公开述说自己的故事。博客、脸书、微信、微博、连我,成为我们晒心情、晒菜单、晒生活日记的平台。大量文字天天在网路里曝晒,大把时间人们挂在网上彼此作肤浅的阅读扫描。”

莫女士说,网路媒体尤其影响我们的阅读,因为阅读是一种“从文字建构意义”的活动,过程中牵涉到默想和推断,是把外放的注意力往内里收敛,好更深地投入内里文字、想法和感受的流动。在文字处理的反复刺激下,还会带来脑子的填补和更新。然而,网路碎片化和层层涉入不同介面的跳跃性阅读,已剥夺我们深化、内化、专注和归纳分析所读文字的能力。

也因此,文化评论学者西格尔(Lee Siegel) 认为网路娱乐成为阅读的主要分心原因;博客、微博让所谓的专家学者权威崩溃。在碎片化、多层面网路虚拟的世界里,故事全然地瓦解。我们不只无法创造自己原创的故事,也已失去阅读他人故事的能力。因为我们不再了解故事的真正意义,对他人的内心世界也已失去了同理心。

以阅读进入
她强调,阅读的本质也是“进入”。在我们的阅读过程中,可以暂时抛下本身拥有的观感,进入另一个人内心、另一个年代或另一个文化。而“进入”(passing over)这一名词,是由神学家约翰●邓恩(John Dunne)所提出的;旨在描述透过阅读我们得以尝试融入,最后甚至得以暂时进到另一个与我们自身截然不同的观感世界。阅读可以帮助我们接触不同的人性挣扎,发展出对不同人的同理心,增加对人性的容纳能力。

华盛顿大学动态认知实验室 (Dynamic Cognition Laboratory at Washington University)的调查也证明,小说读者会在脑子裡模拟小说中所遇到的每一情境,从文字中捕捉动作和感受的细节,来结合自己过去的经验所知。

莫老师指出,阅读,是一种主动的参与。“读者变成书”的意思,是指阅读好似重新勾画或嵌印我们某些情感的状况或经验。那是我们推衍生命的模板,好像内在演练,或者投射我们对某一幕的感动,让我们可以对某些行动或人物产生同理。阅读是一种透过与他人认同,进而可以自我认同的形式。

“既然阅读和认同有关,那么不阅读意味著什么呢?意味著‘拒绝进入’自己之外的世界,也就是故步自封。”习惯了只生活在一个世界里,就是自我。只能用自身一种经验来推想他人,因为缺少其他的参照点。因此比较难理解他人世界为何和自己不同。若说阅读让我们的思想受到挑战,既有的价值观和假设会被质问或被开启; 不阅读的人则不再会问问题了,他们只会凭直觉来反应,面对各样谎言会变得脆弱、易受影响。

“很多人更不知,不重视阅读对个人和社会所形成的威胁。谈阅读,其实就是间接的在谈我们整个社会的过去和未来。”

她认为,孩子是透过阅读来进入社会的共同集体记忆,我们成人更是透过阅读来涉入人类共有的文明思想精华。我们用阅读来开拓一个更大的内在自我世界,同时,对外界也有了更宽广的了解。

最合算的投资
“买书其实是生命中最合算的投资,书是整个文化的座标来源。对文化而言,书是集体的灵魂、社会记忆储存的银行,是可以与他人共享的资讯传承,而阅读记录就是成长记录。”

莫非要让“读书人“成为爱书者,颠覆读书人的传统典型。因为阅读不是为了锁住外在的名利竞争,追求知识也不是为达到某个目的或手段。阅读是开垦内在世界的终身事业,是一种转化自我、转化日常经验的成长方式。

另一方面,莫女士强调,阅读并不是一种遗传,而是需要靠后天建立、从头培养的。人们需要让阅读成为一种习惯和生活方式,更要持续的注意力,还要思想与感情的投入。这些都是需要靠意志来完成。

她希望,人人都成为阅读的推动者,并从建立自己的阅读计划开始。除此之外,也盼望在自己一生当中鼓励人读书,成为送书的人、找人一起逛书店,成立读书会,共读共享。

“倘若这个世界没有书,人们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一本书。书就是生命的一部份,阅读就是主要的生活方式。希望基督徒使用阅读,帮助自己的生命成长,让书香家庭组成书香教会,书香教会又组织成礼仪之邦的社会。”

阅读是为了享受
莫非说,要让孩子成为一个认真读书的人,有3大方面需注意,即在环境里有多容易让孩子接触到书?环境中是否有引书人?是否有选书的自由?

“阅读最大目的不是求知,而是享受。最重要告诉孩子,阅读会帮助他超越自己的有限——读传记可以扩张内心的思想宇宙,读文学小说可以帮助自己进入不同的情绪、动机、道德与想法。”

在她看来,华人教育很少善用文学作品帮助学生建构身份认同,或是了解社会的历史变迁。美国高中读本选用《麦田捕手》帮助青少年找到自我身份的认同;摩里森《宠爱》,帮助了学生了解黑人女性的自我;《红字》及《愤怒的葡萄》来研究美国历史社会变迁;马克吐温的《顽童流浪记》及哈珀《梅岗城的故事》,来帮助学生了解黑白种族的歧视;桑德拉《芒果街上的小屋》及亚裔作家谭恩美《喜福会》,帮助学生了解美国多元化的文化。

“阅读会使脑子产生生理变化。阅读时,大脑无论是在生理层面或智力层面,都产生永久性的变化。阅读牵涉到用知识记忆和推论来建构文字意义;阅读会引发文字联想的影子生活;阅读的吸收能力与语文能力有关;阅读重塑真实记忆,生命阅历也会改变阅读经验。这些都是阅读过程中将会发生的变化。”

同时,阅读在某些方面也是一种社交,大家在文字里交朋友,交换思想。

她指出,所有的重要阅读都牵涉到3方面,即:共通性,希望其他人读我们所读的东西;转介性,想要介绍给其他人阅读;社交性,想要和他人谈论我们所读。(韵琴整理)

资料来源:1049期卫理报